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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公的酥油茶
青海的冬季比夏季長,寒冷也比炎熱久,青海姑娘的“高原紅”也是四季常伴,并成為了青海特色。記憶里,我并不埋怨家鄉的寒與熱,讓我的臉頰掛上了兩坨“青海特色”,許是因為外公總是會用他粗糙的雙手捂住我的紅臉蛋,給我遞上一杯溫開水,為我熬上一碗美味的酥油茶……
外公的酥油茶,先在滾燙的水中放入一塊黑茶,加入花椒、姜片和金蓋,慢慢熬至茶水呈黑褐色,再加入當日新鮮的牛奶,煮到再次翻滾,在這種熬成的濃茶里放入鹽巴,就成了咸茶,香而不膩。有時,外公也會在碗里放一片酥油,一股濃郁的奶茶撲鼻而來,那是我最喜歡的味道。
每日放學,破門而入的我丟下書包,直奔廚房,外公緩慢地移動著他不便的腿腳,手里拿著勺子不停地攪動著鍋里熬著的奶茶,彌漫的奶香為溫暖了整個廚房。外公撫摸著我的臉頰,習慣性地問:“今天老師都講了什么,有沒有學懂啊?”“講了好多,都學懂啦”我心不在焉的回答,直勾勾的望著鍋里的奶茶,翻滾聲響起,外公關了爐子。
我小心翼翼的端著冒著白煙的酥油茶,坐在書桌前,吹了吹,小酌一口,滿足的翻開作業本,安心地完成一天的任務。
外公的酥油茶可以喝四季,春天熬的酥油茶里有新一年的生機,喝起來潤滑可口,融化了大地;夏天熬的酥油茶里有嫩綠的青稞粒,嚼起來香香糯糯,逗笑了牙齒;春天熬的酥油茶里加了初煉的奶渣,含在嘴里香醇濃郁,滿足了味蕾;冬天熬的酥油茶有外公的溫暖,飲下去暖意襲來,驅趕了嚴寒。
后來長大離開家鄉,去到南方,嘗試和接納了各種味道的美食,但是記憶里外公的酥油茶,味道歷久彌新。
此刻,秋雷如同脫韁的野馬,肆意奔騰,撕破了若爾蓋草原寧靜的夜晚,吞噬了“秋老虎”帶來的持續高溫,寒意悄然襲來,我不禁打了寒顫,外公酥油茶的味道再次涌入腦海。
我沖泡了一杯成品酥油茶,喝起來總覺得少了些什么。
母親說,兒時的那碗酥油茶里,藏著外公的心跳。
作者單位:四公司